- 作者简介 -
于莹(Anubi)
非职业操盘手 业余旅行家
爱举铁的蒙古族姑娘 风向水瓶座
新西兰 LESMILLS CX WORX
GRIT、BODY STEP认证教练
微博运动视频自媒体作者
秒拍视频签约体育达人
(微博、秒拍帐号:于莹Anubi
个人微信公众号:ANUBI)
本文写在翡翠山城五指山
总有下一座山峦
在等我去攀登
总有下一个山峰
充满层峦叠嶂
无论如何
我都会奋力前行
不管要用多久才能到达峰顶
不管山那边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我的反射弧向来是有点长,写在百公里之后的这篇文章更是因为意料之外的伤痛迟迟没有下笔。这一百公里中的整个过程实在颇多曲折,身体和精神都需要一些时间休养和调整。近几天的睡梦中,在山中前行的场景总是不断重复,疲惫又不曾停歇。
第一次认识越野跑赛事,是去年三月,也是在群山环抱、森林茂密的五指山。我偶然在朋友圈里看到北京TNF100的视频,当时还没有开始跑步的我迅速被视频里跑在璀璨夜空下的人群吸引,暗自期许有一天也能够与自然有这样一段从白昼到星夜的相处。
第二天我就付诸了行动——跑山!从上午起,一个声音仿佛就一直在对我说:“跑出去!跑出去!”那天山里的小雨也没能阻挡我的脚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地的味道,我在雾气环绕的林中疾行,贪婪地用力呼吸。
其实那已是来五指山的第三年,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开车穿行,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脚步去领略它的山林之美。那天我用3个小时连走带跑地完成了21公里的山路,回到家里两条腿僵得笔直,小腿好像粗了一大圈儿。但是就在那一天,我离梦想好像又近了好大一步。
不曾想过十个月后,我便抵达香港,此时距离第二天的比赛已经近在咫尺。
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望着窗外的灯火霓虹和远方的城门河,我灌下了三瓶啤酒却还是没有一丝的困意。
百公里的越野赛在我的计划里应该远在两年之外,本打算半程马拉松、全程马拉松、50公里越野、100公里越野有条不紊地在三年或四年之内完成,一步步地进阶和提升。
但港百报名那天,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提交了报名资料,然后奇迹般的,收到了比中彩票还难的中签邮件。这对于跑龄还不到一年,甚少跑山的我来说,又惊又喜又担忧。
我知道积累还远远不够,但好运降临,梦想触手可及,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临时抱佛脚,总比不抱要好。没有教练指导、没有前辈带路,重度雾霾之下的河北根本无法路跑更别提跑山。查资料、看帖子,一切只能从头开始,自己摸索。去年四月,香港100对我而言还是朋友口中遥不可及的殿堂级赛事;六月,北京24小时城市接力赛上,跑友讲述百公里的赛后分享我听得入神;八月,崇礼盛夏的周末,壹季“崇礼之巅”42KM越野赛带我穿越了山谷、草地、白桦林、明长城,让我遇见了最美的崇礼,也让我坚定了跑向山野的初心。
想到明天就要站在香港100的起点上,我不敢再往下思忖,闭起眼睛希望能够起到一点养精蓄锐的作用。
迷迷糊糊地一整夜,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一夜无眠。
2017年1月14日,随着8点前10秒钟的倒数,比赛开始。
我站在精英选手后方不算特别远的位置,跑出了港百的第一步。
我想过很多种完赛方式、想过长距离的痛苦、想过肌肉的疲惫,但是从没被伤痛困扰过的我,独独没有想到后来会以那么一种疼痛撕裂的方式,几乎用左腿拖着右腿前行了近75公里。
这要说回到起点3公里处,我不甚崴了左脚,还好并不严重,所以当时并没有在意,但殊不知那时候已经为后面更严重的伤痛埋下了隐患。
港百的赛道台阶颇多,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台阶陡而宽,有可能是因为下台阶技巧的不足,也有可能是因为左脚的不适,所以在向下奔跑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就会让右腿更多地发力,给了它更多的冲击。
在25公里左右,右大腿外侧下方开始隐隐作痛。一开始以为只是肌肉抽筋,还在心里期盼过段时候就会好转。我一边继续忍痛慢跑,一边分析疼痛的原因。早餐吃得匆忙,只喝了一点牛奶,吃了一个可颂还有一点点方便面,比赛前吃了一粒盐丸,之后是每8公里一颗。
因为之前认为是肌肉抽筋,有点怀疑是盐的摄入不足,所以又补了两颗盐丸,补完之后甚至有那么几分钟,我觉得腿是有些好转的,然而这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从隐隐作痛到每走一步台阶都有撕裂一般的痛,只用了不到20公里。
经过了45公里处的CP4之后,我已经不能够慢跑。因为离开CP4,真正的爬升就开始了。
我们必须登上399米高的鸡公山,才能抵达企岭下的CP5。而攀升的时候我才发现,右腿弯曲严重受限,上台阶时有些吃力,下台阶的时候痛感更为明显,不能说是用走的,简直是左腿拖着僵硬笔直的右腿向下挪动,不断有人从身后超过我,然后离我越来越远。
这也是全程最痛的一段,7公里的路我用了2个多小时。以前总喜欢引用一句话:“你必须十分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但是那几个小时里,无论我多么努力,也没有办法看起来若无其事。
当时的我,如果从背影来看,根本就是个瘸子。我一边这么想,一边看了眼手表,想到接下来还要面对3000多米的爬升,有点心生悲伤。
赛道图片来自——越野在现场
后来我在路上遇到了同样意外受伤的胡臣,他右腿的膝盖因为外伤越来越肿,上坡时疼痛难忍,每隔一段就需要在路边休息。我们就像是一对难兄难弟,他总能在下坡时超过我,我又一定会在下一个上坡赶上他。
在CP4和老谢、胡臣的合影
我们俩就这样你追我赶地到了CP5。在CP5之前最后一个下坡的路边,我看到了举着相机在给我录视频的罗先森。我多想佯装着笑意,像之前预想过的一样,潇洒利落地跑过镜头,但是我不能,就算我再怎么强撑,也只能一瘸一拐地望向他,眼角泛红。此时比我和他一开始约定在这里见面的时间,整整晚了两个小时。
然后我在这里面临了一个“选择”,要不要退赛?后半程难度更大爬升更多,再加上全部都是夜路,如果坚持,按照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最少还要奋战十几个小时直到天亮。
“选择”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在比赛结束之后我思考整个过程,才发现在那20几个小时里,我没有一次真正想过要退赛,所以其实这个选择一开始就不存在。除非一步都不能前行,否则我绝不会放弃。当然这种行为并不应该推崇,但倔强如我,连自己都无法驯服。既然前面的山岭还要翻越,就要重整旗鼓再次出发。
CP5换装备的地点
在CP5吃了半碗泡面,又塞了几颗盐丸之后,我换上之前存在这里的装备,鞋、冲锋衣、和登山杖。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只好打开头灯行进在无边的黑暗里。
罗先森在CP5的按摩好像起了作用,疼痛得到了片刻缓解之后,我在出了补给站之后的水泥路上用登山杖支撑着疾步前行了很长一段。CP5之后本应是最长、最辛苦、最美的一段,但是因为比预计到达时间晚了太多,美景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我只领略到了最长和最辛苦这两项。
这里到下一个补给站整整有13公里的距离,一个新问题又出现了。我带了三个0.5L的软水壶,之前白天的时候有一个一直放在背包里备用,备用水壶本应在这段距离长、耗时久的赛道上装满,但是在CP5,水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紧接着被人踩断了出水口。于是在距离CP6还有5公里的时候,两个水壶就都空了。
沿途补给很丰富,但我不习惯饱腹前行
全程只吃了一碗泡面
和少量的橙子、香蕉、坚果。
断水之后不敢吃任何东西,可是肚子却不肯听话咕咕作响。这时候头灯连闪了三下,继而只剩下了一点微弱的光。原装电池即将耗尽电量,而我还有几百米的山要往上爬。登山杖此时既是我的拐杖,又是我的盲杖。没时间顾影自怜,脑子一片空白,不敢多想,盯着路埋头向前,左脚右脚交替着机械般地移动。
这5公里好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唯一幸运的是头灯虽然昏暗但还是坚持到了CP6。我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又吃了半碗泡面,给头灯换了新的7号电池。这段路上吃了胡臣给的两颗止疼药,还跟跑友借了喷雾,但是都不作效,疼痛依旧。
我又开始瞎琢磨是不是缺钾,病急乱投医地吃了根香蕉,还揣了几段在口袋里匆忙上路。从CP6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22点30分,距离我在CP5出发整整过去了4个小时。
前往CP7的路上可以远眺到九龙半岛和维多利亚港两岸林立的摩天大楼,即便是在午夜,依然闪着灵动的光,那么明亮,可惜时间只允许我匆匆一瞥。
图片来自跑友——宝爷
比赛前一天朋友问我计划多久完赛,我打趣说16-24小时之间,虽然是句玩笑话,并且此刻明知道已经几乎不可能,但心里还是隐隐希望能拿到一座小铜人。因此后面的半程我一直在计算速度和时间,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千辛万苦追回来时间,一段台阶下坡就又消耗掉了。
心情一直在希望与失望,得到与失去之间不停地切换。
在CP7遇到了围在火炉边烤火的老谢和廖哥,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能遇到熟悉的脸孔让人觉得特别踏实。他们比我到达这里应该早一些,蹭了老谢一颗盐丸之后就目送他们俩出发了。
短暂的休息并没有让我得到恢复,反而体温降低,开始觉得冷。我立即意识到得马上出发,起身接满水壶之后才发现手一直微微颤抖,反复几次才能把盖子和水壶的螺旋扣拧紧。
如果说全程身体最痛的是45-52公里这段,那么内心最崩溃的应该就是CP7出来之后。此时是凌晨01点30分,距离比赛开始已经过去17个多小时,右腿在下山时会疼痛不堪的我在这里看到了一段望不到尽头的下坡,而且全是台阶。
我不能完全形容出当时复杂的感受,脆弱绝望无助。
向下的速度慢到感觉时间停滞。那种速度应该就像是你每下到一个台阶上,都需要左脚先踩上去,然后右腿膝盖在不能够弯曲的情况下也踩到同一级台阶上,每一次落地,都是一阵刺痛。双脚站定后,左脚再迈向下一级,如此反复。那种持续、漫长的疼痛,没有经历过很难想象。
这段急降之后经过一座人行天桥就到了相对平缓的柏油路,这种路面我基本上还能提起一些速度,所以每到这样的路段都会尽量地快,在可以的时候就慢跑起来,争取平衡掉下台阶耗费的时间。
这段路上我做了件特别“二”的事情。赛前看资料了解到CP7-CP8这段赛道有可能会遇到野猴,开赛前也专门强调不要在这一路段进食,否则野猴可能会来一起“分享”。
可是前面说了,我不知道怎么从CP6开始就一直心心念念“要补钾”,于是在CP7揣了两根香蕉在冲锋衣的口袋里。在山上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野猴的事情,于是没敢拿出来吃,一直等到过了天桥,认为马路上是安全的,就赶紧得意忘形地剥了香蕉边跑边吃。直到昨天在比赛的群里看到跑友路上拍的照片,我才知道天桥附近常有野猴出没。
稀里糊涂就到了CP8,眼看离终点越来越近,我也跟着兴奋起来,没有一丝困意,血战到底的情绪点燃了我储藏在身体里最后的能量。
感谢几年的健身经历,使我的上肢肌肉强壮有力,我在每一次上台阶的时候都利用登山杖把手臂、核心的力量配合起来,所以上坡的速度相对较快;遇到平缓斜坡,就快步前行;下台阶的时候身体帮不上忙,就不停地在精神上自我激励。爬到针山顶的时候向后回望,是接连成串的头灯发出的炽白的光,很美。
过了针山就是草山,山顶的大风让人下意识地就会带上帽子拉紧领口。随着雾气浓重,能见度也越来越差。因为头灯使用的是备用电池,所以亮度不够,再加上我有点近视又自带迷路光环,所以接下来的路走得越来越坎坷。
比赛进行到这个时候,人群之间早已拉开了距离,即使偶尔有人从身边经过,也很难搭伴前行。正当我一个人在路标前踌躇的时候,一个大叔拿着手电出现,并把正确的方向指给我。
我跟大叔说了头灯的问题,问他愿不愿意走在我前面,然后怯生生地问他会不会走得很快,一句很利落地回答:“不会”。那段路刚好是对我来说最艰难的下坡,一路踉踉跄跄想跟在大叔身后,右大腿外侧却又不争气地在踩下去的时候疼痛,只能放慢速度。
我看到他每走几步,就会回头望望我,见我离得有点远了,就停下等我片刻。就这样,在他的指引和等待下,顺利到达CP9。
在这里真的要特别地感谢他,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号码,甚至,因为雾大,没能够看清他的脸。但是我知道,在那样浓重的雾气里,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走多少弯路。最重要的,是要经历怎样的恐惧。写这句话是因为最后十公里路上的经历,这里先埋个伏笔吧,下一段再写。
CP9补满了水之后我没有任何休息和停留就出发了,依然是一个人,没有再遇到大叔。最后的10公里,只剩下一个大帽山要爬,雾却更大了,还下起了又细又密的中雨。我又开始各种迷路找路,好几次偏离路线,有时候走到乱草里,有时候走到没路的崖边又赶紧退回来。
这时候又有人从后面赶上来,明显他们比我方向感好很多。除了偶尔我们正在翻越石头间狭窄的缝隙时,看见有人从旁边平坦的小径上跑过之外,大致的方向都是正确的。
我努力地尽量跟住他们的步伐,能见度低得只要离开前面人1米,就没有办法看清他刚走过的路。可我还是跟丢了,几步的距离,只要有一次没有顺利找到正确的路,浪费几秒的时间,前面的人就会立刻消失在视线里。
运气还算不错,没过几分钟,又有两三个人赶了上来,他们好像很熟悉这段路,我看见一个身影跨过碎石转上一条小径,可我刚到那条路上,前面就漆黑一片了。
不知道是因为弯道还是雾的关系,他就这样不见了。我回过头去看,一片沉寂。站在没有任何赛道标识的狭窄小路上,我傻了足足三秒,然后带着哭腔开始大喊,我不知道想得到什么,帮助还是回应,还是仅仅出于恐惧。
别笑我,我从小就是个怕黑的孩子。这时候前面几米的地方好像出现一点微弱的白光,我也仿佛听见了一句若有似无的回声,但是很快又消失无踪了。
这样一个雾气升腾风雨交加的寒冷的山顶之上,仿佛瞬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站在黑暗里迈不动步,除了在头灯昏暗的光束下可以模糊地看到脚下半米不到的范围以外,什么也看不清,内心的最后一丝光亮也随着无边的暗夜飘摇,似乎马上就要熄灭了。
我停留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很短,但是感觉有好几分钟那么长。然后我意识到等不到后面的人了,山顶的大风很快就要吹透早已被雨水淋湿的衣裳,我只能独自前行。
硬着头皮沿着那条莫名的小路往前走,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两旁,希望能看到赛道标识,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恐惧比利剑更伤人,事实是大概走了几十米的时候我就回到了赛道上,但是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颤栗徘徊了那么久。
这一次我小心翼翼地向前,但是大雾之下眼睛就好像蒙上了一层水汽,不知身在何处,也看不到下一个路标。我一路走着“Z”字下了大帽山,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终于能看清路,而且是一大段的柏油路上坡,我又加快了脚步,遇到了半个小时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像老友一般跟他Say嗨之后互相打气,开心得就像有无数只鸽子扑腾着翅膀从我心里飞起来。
那时候大概是早上7点左右,离终点还有6公里。我心里想,如果每公里配速10,也许还来得及在24小时内完赛。刚好之后是一路下坡,我收起登山杖,尽量不去在意腿上的疼痛,在雨中奔跑起来。配速8、配速7、最快的时候快要接近6了。
可能是憋得太久了,这一路走来,我几乎都没有跟谁说过几句话。看着前后无人,我大声地跟山谷开始了“对话”:
“喂~,大帽山你好啊,下一次我在白天来看你好不好?”
“大帽山,请给我一点好运吧!”
“大帽山,我很冷,风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大?”
然后那一瞬间,风真的平静了一些。
不管你信不信,人和自然,是有着微妙联系的。
最后,大帽山真的带给了我好运,清晨07点48分30秒,在历时23个多小时之后,我冲过终点线,举起了小铜人,被那个在雨夜中等了我整晚的人拥在了怀里。
“港百完赛。跑团于莹这张图太有冲击力了。
疲惫、恐惧和坚毅,都通过她的眼神展现在镜头前,
让人想起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扬马特尔的《少年派》。
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百公里越野,
20多个小时,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 这是创想跑团的栗强大哥给这张照片的配文。
HK100 海拔图表
其实因为天黑雾大以及长时间没有休息,我对最后几段的记忆会有一些时间差上的错乱,还有一些事情怎么也记不清楚了。我一直自诩是个看起来坚强的人,但在这20几个小时、100公里中,我有无数次想要泪水决堤。
因为吃了超量的盐丸,比赛结束后的一整天里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不过这次脚上状况很好,没有水泡、没有青紫,右大腿外侧也随着时日好转。
这篇赛记更像是一篇心路纪实,没有太多的照片也少了许多关于风景人文的叙述。对我而言,这绝对不是一场幸运的比赛,但却一定是一场让我铭记的比赛,毕竟那些有关疼痛的成长,总是格外容易被记住。
总有下一座山峦,在等我去攀登;总有下一个山峰,充满层峦叠嶂。我都会奋力前行,不管要用多久才能到达峰顶,不管山那边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从01月19日00:00到05:00,10:00到16:00,我一边回忆,一边记录删改,写下这篇共6000余字的完赛记,收到了很多转发和评论。谢谢你们的鼓励和祝福,更要谢谢你们的用心阅读。 这番经历之后,我对大山敬畏依然,对越野初心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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